第三十章: 葵水初潮
口气却不再是昨日那般生硬，反而带了一丝笑意道：“周大哥不是每天都和大哥在一块儿，想问什么，早就问清楚大哥了。”
被一个小姑娘这样说笑，周晋安觉得不好意思，罕见的孩子气般挠了挠头笑道：“世妹说笑了，这……”
丽娘自然而然的转换了称呼，称周晋安为一声“大哥”，明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让周晋安也觉得轻松了不少，和丽娘说话便不像之前，那么端着了。
“你们姊妹到寺上来上香，怎么不见你大姐二姐，最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们了。”周晋安装作不经意间提起了嘉娘，一面偷觑丽娘神色，丽娘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，却并不说破。
而且嘉娘被禁足的事情也只有家里人知道，周晋安这么问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为了说起来好听，丽娘也不知道，不过不能这么贸贸然的把消息递给别人，便笑道：
“大姐身子不大好，最近一直养病呢，也不太出来见人，不过倒是很记挂周大哥你，前几天还和我说起周大哥了呢！……”
丽娘扯起谎来也是不打草稿，说的周晋安两眼都放光了，却仍旧端着，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激动：“是吗？嘉娘——你姐姐都说起什么了？”
看见周晋安这极力自持却不能控制的样子，丽娘也想不通怎么三姑娘就看上他了，这明显是心有所属，将来就算如愿以偿的嫁给周晋安又能怎样呢。
面上却笑眯眯道：“这个嘛，是我们姐妹之间的悄悄话，就不和周大哥说了。”
周晋安不懂女孩子的心思，虽然十分想知道，但听见丽娘说不能说，便也忍住不再问，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向往好奇的。
丽娘便扯开了话题道：“对了周大哥，昨儿你和我三姐都说了些什么呀，她回到房间一整晚都魂不守舍的！……”
周晋安还在想丽娘所说的不能说的话是什么，冷不丁被问出来，愣了一下，笑道：“没什么，三世妹她说谢谢我救了她，请今日一同用斋饭以表感谢罢了。”
丽娘轻轻的“唔”了一声，笑道：“人家都说三姐和大姐十分相似，在周大哥看来呢？有没有认错人。”
周晋安连嘉娘身边的这个小四姑娘都依稀记得一点，昨日才见过的三姑娘，却完全忘了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，只记得十分清丽，颇为尴尬的摇了摇头道：“三姑娘也已经不小了，昨日本来就是情势所逼，拉了她一下，怎么敢唐突呢？”
丽娘笑眯眯的看着周晋安，心里却在腹诽：“那大姐怎么就唐突的了了，看你们两人关系还不错呢，呸。”
面上却一点都不显，应了一声：“哦，周世兄要是当着三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，只怕她该伤心难过了呢！……”
是啊，算计的这么准，还不惜冒着一点危险和人家偶遇，结果人家连她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，算是一番媚眼都抛给瞎子看了。
周晋安被丽娘看的有些不好意思，尴尬的咳了一声，丽娘便回过神儿来问周晋安道：“听说过了端午，周大哥便要和大哥，临江王世子他们一起南下了，是不是真的呀。”
这一行人本来早该在三月里就出去的，结果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，听丽娘问起了，周晋安点点头道：“正是，劳世妹操心了。”
丽娘的眼珠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的，像两颗漆黑的葡萄看着周晋安，十分大胆的玩笑了一句：“三姐天天和我念叨着呢！……”
知道三姑娘对周晋安的爱慕之情之后，丽娘有意无意的在周晋安跟前提了好几回三姑娘了，都被周晋安给无视掉了。
这也算是间接地提醒一下周晋安，要让他对三姑娘多多提防一下，可惜周晋安并没有听懂丽娘的暗示，反而装傻道：“是吗？请转告三世妹，多谢她了。”
丽娘笑了笑道：“一会儿坐在一块儿吃饭，周大哥害怕没有亲自向三姐道谢的机会？”
说起午饭，差不多也快到时间了，不等周晋安回答，丽娘便起身道：“周大哥，快到午饭时分了，要不咱们先过去吧！……”
然而就在站起来那一瞬间，丽娘忽然觉得身下涌出一股暖流，整个人都觉得四肢乏力，就像是兴奋过度一般，脚下一软，险些摔倒。
周晋安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，关切的问丽娘道：“怎么了？没事吧！……”
丽娘只觉得身上酸软，被周晋安这么体贴的扶着，倒有一半的重要在人家身上靠着，还没说话，周晋安却像是忽然看见了什么一般，对丽娘道：“世妹，你……”
神色之间也有些尴尬，丽娘颇为不解，回头一看，自己今日穿了浅色的裙子，上面竟然有隐隐约约的血迹。
丽娘没有来葵水的经验，之前，齐氏也没有细说过，丽娘只是一知半解的，看到那些血渍便慌了，在周晋安怀里差点就哭出来，拽着周晋安的手道：“世兄——我、我该不会是要死了吧！……”
薛家一共就四个女儿，竟然就有两个女儿葵水初至，都是发生在周晋安眼皮子底下，他也是心里别扭的不行。
只不过这一次比上回在周家的庄子里要好多了，毕竟下山没几步路就是厢房，而且这回有定国侯府的姨太太，不至于像上次那般，在场的人都没有经验，险些闹了笑话。
看着丽娘方才还端着自己身上的一股劲儿，这会儿却像是出了气儿的气球，一下子慌了起来。
因为年纪还小，和周晋安也不算有什么男女大防，周晋安只得拍着丽娘的肩膀安慰她，带着一股子尴尬又别扭的表情道：
“不会的，这不是你的血……不是……这是你的……不是，你先别着急，没事的！……”周晋安是世家子弟，从小培养的便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魄力，这会儿却对着丽娘手足无措了，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。
这又要让他如何解释，男女本就不同，这种私密的事情还是应该亲近的女性长辈和女孩子谈起吧。
再想起上次嘉娘也是葵水初至，人倒还淡定。
除了越发的对嘉娘的喜爱之外，周晋安倒是怜惜起了眼前这个小姑娘，毕竟是没有亲生的母亲，也没人和她说起这个，才会到头上开始慌乱。
语无伦次的解释了半天，一个丽娘没听明白，一个周晋安也慌的满头大汗。但丽娘至少自己是没有生命危险的，便放下心来。
对于刚刚的失态也有些不好意思。如果说之前，周晋安还拿丽娘当做一个小女娃来对待的话，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丽娘身上葵水已至，就不好再如此亲近了。
“世妹，我先送你回去吧，回去了想必自然会有人和你说清楚这一切的！……”
周晋安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三姨娘，他是个外人，而对方又是定国侯府里的妾室，若说毕恭毕敬的按长辈对待吧，她身份不符合。
可要真是拿起架子来，又怕得罪了定国候，还是颇为难做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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